如果只能選擇一個，

永遠誠實跟永遠騙人，

　　「－－所以說，這問題的重點不是在於誠實或欺騙，而是在於永遠啊。」

　　「這樣根本就沒有回答到問題吧。」

　　「為什麼沒有？這兩個字就寫在那上面。」

　　派恩雙手抱胸，抬頭看著天花板，陷入思考。

　　桌上立著平板電腦，正開著視訊，畫面上白毛青年的大臉狡黠地笑著。

　　「你就這樣回吧，無法回答假設性問題。」

　　「太挑釁了吧，你是不是想害我被旅店老闆踢出來露宿街頭？」

　　「怎麼會，我哪捨得。你要是被踢出來，我可以養你。」

　　「少來，你先養好自己吧。」

　　白髮青年爽朗地笑起來。

　　奧圖不相信永遠。

　　派恩也不信。

　　任何沾上永遠二字的東西，都是虛構的。

　　永遠誠實跟永遠說謊其實是一個意思。

　　無法隨著情境的變化更換做法，謊言跟真相都一樣，沒有哪邊能少傷人一點。

　　都是災難。

　　都是禍害。

　　「非要選一個的話，我選永遠騙人好了。」

　　視訊另一端的青年叼著棒棒糖，說話含糊不清。

　　派恩手指靈巧地轉著筆，顯得心不在焉。

　　耳機裡奧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。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「你說謊爛透了，你就選永遠誠實吧。這樣你一直誠實下去，我一直說謊下去，我們兩個的業障就抵銷了。」

　　「什麼歪理啦。」

　　派恩趴在桌上憋著，以免笑聲吵到室友。

　　他最後還是在上面寫下了「誠實」二字。

　　沒寫永遠。

　　畢竟他確實不擅長說謊。